第(3/3)页 傍晚的风卷着槐花香钻进肖锋办公室,甜腻中带着清冽,像某种隐秘的召唤。 李婶送来的情报纸条还带着体温,“张强上周去过米缸巷”几个字被她用红笔圈了三圈,墨迹微微晕开,像血痕。 他拨通赵伯电话时,窗外的晚霞正把玻璃染成血红色,光斑在桌面游移,像火焰舔舐。 “您当年教我的。”肖锋望着抽屉里那本残缺的北大录取通知书,指腹蹭过被周梅撕碎的边缘,纸屑粗糙,割得指尖微痛,“账做得再漂亮,也瞒不过良心。”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,久到肖锋以为断线时,传来一声极轻的“嗯”。 像春冰初融的脆响,像种子顶破泥土的震颤。 他放下手机,在笔记本新一页写下标题:“沉默者的证词,要用信任来换。”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,吹得树叶沙沙作响,如低语,如密谋。 肖锋望着被风吹开的抽屉,父亲的《孙子兵法》静静躺着,“用间篇”那页的卷边被风掀起又落下,像在叩击某种沉睡的力量。 深夜十一点,肖锋的台灯还亮着,暖黄的光晕在桌面铺开,像一池未冷的茶。 他盯着电脑屏幕上“宏发商贸”四个字,手指悬在键盘上迟迟没落下,指尖微颤,像在等待某种确认。 手机在这时震动,是苏绾发来的消息:“小刘说,劳务补贴表是李副主任让改的,他手里有转账记录。” 他笑了笑,正要回复,窗外突然传来猫的叫声,凄厉短促,划破夜的寂静。 他抬头望去,月光下的梧桐树影里,有个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——像极了白天在财务室见过的,总偏头看墙角的刘大爷。 清晨,肖锋的办公室门虚掩着。 桌上的笔记本摊开着,最新一页写着“沉默者的证词”,旁边压着张纸条,是小吴的字迹:“张叔今早来镇里,说要‘找肖书记说点旧账’。” 但肖锋不在。 他的茶杯还剩半杯冷茶,茶渍在杯壁结成褐色的环;椅背上搭着件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——那是他今早出门时,特意换上的父亲留下的旧衣,布料粗糙,却带着熟悉的樟脑味。 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有人喊:“肖书记呢?宏发商贸的人说保险柜钥匙不见了!” 而此刻的肖锋,正站在米缸巷的老槐树下。 他望着墙根下被扒开的土,露出半截生锈的铁皮盒——赵伯老宅的地基里,埋着三十年来所有被篡改的账本。 风卷起几片枯叶,掠过他的肩头,叶面摩擦皮肤,发出细微的沙响。 他弯腰捡起一片,叶面上隐约能看见淡蓝色的墨迹,像极了某种即将苏醒的暗号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