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这个时候人一旦落水,不难想象,大量漂浮物造成的危险,绝不比洪水本身小。 而救生衣之类的东西,能起到的保护其实非常有限,乱流漩涡激荡,浪头一旦起来,万钧的力量拍在人身,会直接把人拍晕。 一般人别说站在堤坝边缘下桩了。 光是靠近,听闷雷大作的洪流,感受大地震颤,就要胆战心惊,吓到腿软。 方培军虽说并非野战基层出身,可也自诩胆子够大,此刻,小腿肚子却有些转筋。 然后,军人的身份,让他强行压下内心的恐惧。 方培军安静的站着。 看着哗啦啦的洪水冲撞堤坝,溅起的水花,比人还高,打湿了士官的裤子和衣服。 但士官却毫不在意。 对方表情严肃,小腿弯曲着,整个人呈现出蛙跳姿势,随后猛地发力,直起腰的同时,两条手臂把木锤抡圆了,从头顶狠狠砸下去。 “啪”地一声脆响,钢筋“噗嗤”打进去一截。 抡锤的大弧线,暴力且阳刚,无比生猛。 很快。 随着水利专家不断的测量位置,插旗,无数的战士蜂拥而至,数十上百个砸桩分队同时开干,响亮的“啪啪”声不绝于耳。 方培军看会了,随后,他自己找两根内务带做好简单防护,加入抡锤大军。 教导员都行动了,其他人还能坐着? 侦察一排排长王艳军率先从地上爬起来,抬手抹掉脸上的泥水,大吼道:“兄弟们,我知道大家很累,但你们看看188师的兄弟们,连续在这奋战数个小时,他们不比我们轻松。” “今天,大堤就是我们的阵地。” “堤在人在,堤亡人亡,跟着我冲,营长带着其他兄弟们,正领着乡亲们撤离,绝不让这该死的洪水,提前一秒从我们的阵线跨出去。” “两个字,死守!!” “老子不说其他的了,军官,侦察连的人,还有各战斗班班长跟我上堤,组成砸桩突击队。” “满学习!梁红杰” “到!” “你们俩组织副班长,士官,建立沙袋运输队。” “所有人记住喽!哪怕沙袋不够,用身体堵,也得把这洪水给堵住了。” “杀!” “杀啊!!” 一个个疲惫到双腿,几乎不听使唤的示范营战士,高呼着口号起身。 满学习原本打算跟着过去打桩,被王艳军揪着衣领给甩到了后面。 “滚一边去搬沙袋。” “可我也是干部。”满学习有些不服气。 连带着其余一些战士同样不服,在这种气氛的感染下,都想去做最危险的工作。 “滚蛋!!” “老牌干部还没死绝呢,轮得到你们?” 王艳军抓下自己的帽子拧干水分,重新扣到脑袋上。 “满学习,你狗日的别以为营长惯着你,老子就不敢揍你,你以为让你搬沙袋,是什么轻松的活?” “现在你就是咱们全营的后勤队长,协调物资的事交给你,监督咱们工区士兵状态的活也交给你,鼓舞士气的活同样交给你。” “对了,188师那边有姜汤还有热汤供应,别特么让老子冻死在这,就是你们最大的作用。” “执行命令!!” 王艳军安排完之后,领取木锤冲向大坝旁的旗帜,那里距离洪流不足两米。 示范营谁都没说过,建营是以侦察连为基础,甚至全连在营里向来都是默默干活的类型。 可一旦外出碰到事。 最能抗事的,仍旧是这个侦察连。 无数的人群冲向大堤,没有人退缩,没有人胆怯。 面向洪汤,面不改色! 决战时刻,所有人内心只有一个念头,成败不必在我,但求全力抗争。 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 大堤上最终决战的号角吹响。 泄洪区这边。 陈默的工作同样不轻松,他们一路上碰到的民众越来越多,最终碰到了撤离的大部队。 示范营缀在尾部掩护。 人越多撤退工作越麻烦,这是必然的。 一开始碰到的民众,由于脱离大部队,甭管什么原因,他们带的东西都非常少,全营协助,或背或搀扶,总能应对,一起撤出。 可几十人,几百人,上千人撤离,压根就不是小半个营能够照顾的。 充满泥泞的大路上。 暴雨还在洗刷,陈默口中咬着手电,背着一位六旬老人,手中还牵着一名七八岁的小男孩。 这是脱离队伍稍远的人,被陈默带回大部队,放入人群中,护着他们在泥水中前行。 九十年代末,乡下的水泥地很少见,柏油,沥青之类的就更别提了。 听都没听过。 平时下雨路都会变得特别难走,何况是这种时候。 示范营的人被分散,以战斗班为单位护送,陈默作为营长,本身是可以轻松一些,只负责指挥就行。 但落在后面的人太多了。 有些必须找到家人,有些必须带上物资,前行并不困难,安抚民众崩溃的情绪,才是最难的。 侦察连的战士,装步的战士,帮老乡推车,一步步的前行。 整个过程。 没有人喊累,因为没有力气了。 没有人抱怨,因为他们是军人。 滑倒,站起,再滑倒,再站起。 示范营的战士,军官,党员,士官,这些精锐力量,从陈默开始,包括下面所有人,仿佛不知疲倦一般,仿佛是永动机器,仿佛铁打的人,仿佛生来就是为了证明陆军永远向前,证明军人这面旗帜,永远不会倒。 这就是战场。 没错。 是野战军的战场。 和平时代,向危险挺进的迷彩洪流。 老美的军队不会救灾,袋鼠的军队也不会,就连毛熊的军队都不会,可是解放军全都会。 也许平时有些人嗤之以鼻,看不上自己家的英雄,总是刻意的贬低,随意的抹黑。 但每每遇到地震,洪水,泥石流,山火。 只要有灾难的地方,永远都会看到他们的身影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