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“讲一下。” 陈默踱步走到队列跟前,半个营的战士,此刻,完全的诠释了什么叫做憔悴,疲惫。 他们护送的队伍,上午八点左右就已经抵达终点,而现在,已经是下午的四点多。 也就是说,方培军他们固堤工作,维持了足足十八个小时。 乘坐直升机过来的途中,陈默就了解到,这十八个小时内,固堤的队伍总共抵御了三次洪峰。 这个数字,听起来没什么。 可真正了解后就会明白,十八个小时,三次洪峰,这是在挑战自然之怒,没有顽强的战斗意志和精神,根本不可能坚持下来。 而众人与天搏击,战胜后的豪迈,悲伤,挑战极限后原本应该有的嚣张和霸道。 此刻,全都融入到稍息,到立正的简单军事动作中。 “同志们。” 陈默收起心痛,脸色极为严肃:“抗洪抢险,我们京都示范营和兄弟单位188师,圆满的完成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。” “在这期间,军区的首长都在表扬,说我们涌现出大量先进事迹。” “方教导员轻伤不下火线,程参谋长一路护送,刘队长透支身体透支潜力,到现在还在昏迷,士官刘海数次晕倒,爬起来再战,上等兵马如龙一人扛了四百包沙袋,满排长夜间巡堤发现管涌,临危不惧的处理,毅然决然的跳下水救助兄弟部队的战士” “还有更多的人,乃至每一个人,都曾在高阳大堤奋斗过的兄弟们,你们都是好样的。” “我,以营长的身份,感谢你们,请放心,祖国不会忘记咱们,人民不会忘记咱们!!” 说着。 陈默庄严敬礼,标准的军礼,敬给面前266名.不.267名官兵。 队列沉默。 抗洪救灾,为人民挡住洪流,这本就是军人的职责,没什么好说的。 数秒后,陈默缓缓放下手。 “同时,我们损失了一名二级士官,坦克连冯听照同志。” “冯听照同志我认识他,是一名非常优秀的骨干,在机步旅连续三年被评选为优秀装甲维修员,是当初蓝军营最核心骨干之一,再次加入示范营,迅速成为一名复合型骨干,曾在机步旅获得过个人三等功” 陈默静静的讲述着有关牺牲战士的历史,以及军事轨迹。 这些不需要任何详细的资料去查阅,陈默之前在营里做过背调,虽不敢说全营的战士,他都能够了解。 但至少骨干人员,复合型人才,是第一阶段需要熟悉的人。 示范营送走一名骨干。 三年义务兵,两年延期,两年一级专业军士,半年二级士官。 八年! 八年戎马! 优秀的装甲士官,永久的倒在了大堤上。 就因为特么的一根该死的钢筋,在管涌时捅穿了腹部,救援不及时,人被冲到数十米开外。 全程,整个人硬是没哼一声,没喊一句,但凡在水流冲击时,大吼一声,也有一点可能会被注意到。 知道培养一名装甲骨干有多难嘛? 这是九十年代末,所有装甲部队的心尖尖,那是用85坦,88坦,96坦发动机和数以千吨柴油喂出来的骨干啊。 可,一眨眼就没了。 问题是,这人还不是陈默培养出来的,而是别的单位信任,士官也愿意过来示范营做建设。 可现在,人就这么没了。 然而,这就是战争。 陈默此刻,远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。 他的痛惜,只是隐藏的特别深而已。 “各位同志!” “我们没有让冯老兵失望!” “高阳大堤无事!” “高阳的人民,安全了!” “泄洪区撤离工作十分顺利,山河无恙,世间皆安,咱们完成了烈士的遗愿。” 讲到这里。 陈默眼眶中已经蓄满了泪水,他声音再度拔高。 “我常听说,老兵不死,仅仅只是凋零。” “我常听说,逝者已矣,生者继续战斗!” “同志们,我觉得这些话说的很好,我们野战军从诞生的那天,就是为了最崇高的目标去奋斗。” “保卫人民,向敌人进攻。” “两者一体,我们就是人民,人民也是军队。” “所以,无论是强大到武装到牙齿的老美。还是天崩地裂的大型灾难,我们都无所畏惧,必然踏平一切困难,冒着炮火前进,向前进!” “同志们,冯老兵的精神会一直在,他的军魂,会照耀我们前行” “苍苍者天,必佑忠诚。” “如果有一天,我牺牲后,希望你们能够接过我手里的钢枪,继续前行!” “全体都有!” “脱帽!” 唰! 无论是正在列队,还是跟着直升机一起过来的战士,全体脱下军帽。 以王建勇为首的九名士官出列,他们手中,全都拿着崭新的礼枪。 “鸣枪,放!”陈默下达了命令。 九名士官统一持枪对准天空45°,雪亮军刺晃眼。 砰! 几人同时扣动扳机击发,顿时,一股轻烟淼淼。 送军人! 当以枪鸣! 。。。。。。 队列解散后,陈默走到近前,跟几个主要干部拥抱了一下,尤其是方培军,满学习,梁红杰和王艳军。 梦里的场景太真实了。 真实到让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陈默,都有种心慌无主的感觉。 再次相见,那种重逢的喜悦和欣慰,是常人无法理解的。 陈默围着人群,观察,关切所有战士的状态,确实跟他猜测的一样。 如果没有决堤,没有管涌的情况出现,固堤工作没有太大的危险。 这边的人受伤的很少,就算有也是轻伤,反而护送的人群,受伤比例极高,二百多人,有五分之一身上伤势较重,被带去了301医院。 轻伤更是不少。 “营长,你没事就好,吓死我了。” 满学习激动的跟在陈默后面,跟个碎嘴子似的:“你是不知道啊,第一次泄洪提前五十分钟,把我跟教导员都吓坏了。” “堵管涌的时候,我第一个跳进去,当时啥也没想,就是想堵住一部分水流,不让泄洪那么彻底。” “辛苦了。” 陈默深呼一口气,抬手拍了拍老满的肩膀。 虽说身为军人,不该相信玄学之类东西,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,若非自己过度担忧,或者说老满这边一直惦记。 第(1/3)页